讨厌,对她来说,那些都是植物而已。”
向衡有些尴尬,摆了摆手:“你继续说。”
“顾亮回家迟了,也没来个电话。而我慌慌张张离开,顾寒山肯定会怀疑。”贺燕道:“虽然家里有宁雅,但她不了解顾寒山的病,我担心如果顾寒山有什么状况她搞不定。那段日子顾寒山的病比较反复,情绪不太稳定,很暴躁。有次她摔了碗,割伤了手,表情有此异样,顾亮担心她自残。
“总之我往家赶,但路上又遇到车祸堵车,我回到家已经很晚,一进家门就看到顾寒山坐在客厅中间发呆,我就知道不对了。顾寒山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知道她发病了。我打了120,让他们派医生来。医生来了之后搞不定,我又报了警,叫了警|察来。就这样我把顾寒山弄进了医院。那天晚上非常混乱,第二天我发现视频被发到网上,我去问宁雅,才知道顾寒山可能看到了网上的新闻,知道她爸爸出事了。这是她发病的刺|激源。”
向衡再次打断她:“视频是宁雅诱导顾寒山看的?”
“对。”贺燕点头。“事情过去很久,顾寒山的病情稳定,我才敢跟她重新提起这天晚上的事。很多情况直到那个时候我才能确定。”
“比如,她的手机通讯记录?”
贺燕抬眼看向衡:“她告诉你了?”
向衡摇头:“我推测的。她的手机上是不是有一通拨给她爸的电话,而她没有打过。时间就在她爸跳水前的前一刻,电话接通了,通话时间很短。”
贺燕很惊讶:“是的。”
“你和顾寒山是从那时候开始怀疑这事情里有问题吗?”
“不是。我在停尸房认尸的那一刻就觉得有问题。”
“尸体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应该是没有。我当时没顾上看他尸体情况,我只看了他的脸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他整个人……”贺燕的声音哽咽,“我没有办法接受。”
她吸了吸鼻子,罗以晨给她递了纸巾。
贺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后来我要求验尸了。头部受撞击,估计是撞到了水下的桥墩,然后被淹死了。”她顿了顿,“总之我那时候没管尸体怎么样,但我知道这情况不对。”
“为什么不对?”
“你们不了解顾亮,他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能在危机公关界里闯出名声,那是得要手段的。有手段就肯定有灰色地带,布局、撒谎、诱导别人犯错,找到弱点攻击,这些事情可不少。有人赢就肯定会有人输,输的人非常惨。心慈手软是做不成赢家的。顾亮不可能去救一个陌生人。他很多疑,路过看到老人倒地他都会怀疑是不是碰瓷的,扶都不可能去扶。”
向衡不说话,他不认识顾亮,但他猜测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不然怎么会有顾寒山这样的女儿。虽然顾寒山自己的思维就异于常人,但肯定生活中也有人教导她,纵容她。
“以顾亮的性格,做他的家人和爱人是很好的,他真的是全心全意地照顾你,宠着你。但是陌生人、没有利益的其他人,不好意思,别说跳水救人,就是让他停车买个救生圈丢下去,他大概也会想着我跟女儿的约定时间要迟了,我没时间。”贺燕道:“顾亮答应过顾寒山的事,一定会做到。他答应陪她到老的,他不可能冒险去救人。”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
过了一会向衡道:“顾寒山也是这么想的。”
“对。她告诉我她在医院被绑在床上没法动的时候,她就开始想了。”贺燕道:“所以她的情况很糟,她的大脑太活跃,她只要醒着,就一直受着记忆的刺|激,她身体各项指数都要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
贺燕停了很久,道:“她那段时间……”她找不到形容词,最后只得道:“很糟糕,非常糟糕。”
向衡等了等,这才继续问:“顾亮生前曾经对什么人警惕和怀疑过?”
“没有。”贺燕摇头:“完全没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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