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陷入漫长的纠结, 她开始彻夜彻夜的睡不着觉,歪在时清薏的床边看着她,那目光像是什么恐怖的兽类死死盯着猎物, 眼神却又带着莫名的惶然。
时清薏偶尔睡醒了就看着窗外雪景发呆,姜知意看着她发呆, 室内安静的可闻针落。
十一月末的一天姜知意做了一个梦, 梦见时清薏摸着她的头喊她的名字,她抬起头, 时清薏亲吻她的眼睛,同她说,别动。
她于是一动也不敢动,时清薏穿着白色的病号服, 看起来瘦的惊人,脸颊微微凹陷, 面色惨白,手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声音嘶哑的同她说, 知意, 我要走了
亲吻落在眼角,好像有泪光随之一同落下。
她从梦中惊醒, 近乎慌乱的去抱时清薏, 那个姑娘被她吵醒有些茫然的任由她死死抱住,她无措的去咬她的脖颈, 像一只遵循本能的野兽。
新鲜在脖颈的血脉中流动,她衔着那一块的皮肉,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生机从她体内游走,终于确定这个人还在的, 她没有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她。
滚烫的泪水沿着脸颊一路蜿蜒,她泣不成声,一声一声的喊着那个名字,恨不能把那个人勒进血肉之中:“清薏、清薏”
时清薏任由她抱着,只是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背,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姜知意发着颤把自己塞进她的被窝里,从咽喉里发出一声哭腔,颤抖的手悄悄去解她身上宽大的病号服,咬她的白皙的耳郭:“清薏,我好想你”
那个梦境太过可怕了,她全身血液都冷的发颤,迫切的想拥有另一个人的体温,想她把自己抱在怀里,想要水乳交融,想要亲密无间——
时清薏顿了顿,在病房里面对着眼眶通红的人,她的手动弹不得,身上没有力气连拒绝都做不到,她只是稍微抬起手,就被姜知意压了下去。
“清薏,别推开我”
后来关于那一夜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只记得姜知意好的过分的牙口,咬的她一身痕迹,窗外大
雪纷飞,姜知意咬着她的嘴唇不让守夜的护士发现,不肯泄露出一丝声音。
“清薏,你为什么想逃?为什么不愿意一直陪着我我好怕你不要我,我好怕清薏我只有你了”情热的时候也不肯停歇,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说话,热气钻进时清薏的耳朵里,逼的她攥紧被褥。
等一切安静下来时时清薏已经昏昏欲睡,模糊中只能听见似乎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说些什么,啜泣着道歉,一声声喊她的名字。
后来,她听见那个执着的可怕的女人抱着她,亲吻她被包裹的腕骨,轻声说:“清薏,我放你走吧”
她的爱如果对于时清薏只是牢笼,只是折磨,那么即使是再难过,也是要放她走的,她喜欢一个人是想要她好好的,她的喜欢对于她,总不能只是痛苦和无止尽的互相伤害。
那是她放在心尖上的月亮,想一生一世不让她再受这世间任何一点委屈的人。
她总不能,当真把她逼死吧?
掬水月在手,可她只是一只可笑的猴子,终究没能捞起水中的月亮。
时清薏出院的那一天下着大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时母亲自开车来接她,她的母亲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小心翼翼的,捧了一束花过来抱了抱她:“清薏,都过去了。”
身旁是她的父亲,她的双亲很多年没有一起出现过,此刻他们一起过来接她出院,姜知意自从那天早上开始就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她疯狂偏执的时候让人恐惧,放手的时候又洒脱的让人心惊,像是一滴水没入茫茫人海中,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
时清薏站在茫茫大雪里回头看了看,她身上还穿着姜知意亲手挑的羽绒服,白色的,有厚厚的毛领,以前姜知意总喜欢埋在自己衣服的领子里,像是一只慵懒又爱撒娇的猫,不知餍足的向她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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