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机会, 失不再来。
时絷之将手中的令牌放在桌上,那刹那间思绪就已废飞远。
“拿本王的手令,务必小心谨慎在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来之前回来。”
在她身侧的男子沏了一杯茶放在她手边:“王爷莫怕, 我家中有些亲卫也会在近日赶来, 必然, 万无一失。”
——
赵阿今是被亲醒的。
小傻子被她关在暗室之内不许出去不许见外界天光, 这在方寸之间总是无趣的,她无聊了便期盼着赵阿今来。
赵阿今总给她带来各种吃食, 把她的小肚子撑的鼓鼓的,然后昏昏欲睡,冬日里总是渴睡的, 赵阿今没有多疑, 只是疑心她愈发清减的体重, 再好的的山珍海味总也喂不胖, 反倒愈发清瘦了。
大夫说这暗室太冷太暗不适合修养, 于是某一日日头晴好的时候赵阿今便把她抱了出去。
兴许是孕子方药性太烈的缘故,小傻子时常腹痛,总要赵阿今拿手暖乎乎的贴在她肚子上才能安稳一会儿。
出去时时清薏怯生生的躲在她怀里,不敢抬头,只后怕的抱紧她:“我、我没有偷跑出去,阿今不要罚我, 宝宝、宝宝会受不了的”
她吓的脸色苍白, 惶恐害怕的不得了, 赵阿今心里一疼, 突然就知道她确实把时清薏养废了。
人是不许出去的,出去就饿肚子,她说一不三, 手段极严,于治军上有奇效,在时清薏这里也收效不菲。
赵阿今轻轻拍着小傻子单薄的脊背,温声哄她不要怕,然后抱着她回到室内。
她终于把那个风流浪荡的四皇女变成了独属于她一个人的金丝雀,失去了在外独自存活的能力,除了依附于自己的羽翼,她还能够去到哪里?
而现在,自己只缺一个可以困住她的金丝笼。
清晨的阳光照不进层层遮挡的室内,只有氤氲的微光透过窗渗透过来,小傻子无聊的摆弄着她的头发,间或轻轻亲她一口,有时候是鼻尖,有时候是脸侧,一触即离蜻蜓点水。
赵阿今伸手把她揽进自己肩头,靠在她颈侧的位置,还没有睡醒,声音都带着几分懒怠:“再睡一会儿。”
小傻子向来都是听话的,乖乖巧巧的靠过去,蹭蹭她的鼻尖:“阿今贪睡。”
赵阿今不答,只是一下又一下抚过小傻子柔顺的长发,如同瀑布一样长发丝丝缕缕穿过她的指尖,微微的寒意便顺着轻微的风吹了过来。
幸而有赵松树和赵林忙两人的脚不沾地,赵阿今才能难得的赖一会儿床。
半晌,她把小傻子的头牢牢按在自己的心口,叹了口气。
她在喝孕子方理应不能出门受风,再加上本来身体就病歪歪的,老大夫天天过来诊治一回,药汁苦的时清薏经常双眼含泪也不能停。
她问大夫能不能带她走。
老大夫看着她的模样无语良久,终于没忍住说了句过分的话:“将军若是想让她死就可以带她去。”
大夫觉得面前这个将军简直是个疯子,塞外苦寒行军打仗,莫说刀枪无眼,就是塞外那连夜的寒风呼啸都能把时清薏那最后剩下的一口气给吹没了。
到底是怎样的异想天开才能想把一个傻子,病人带上战场。
赵阿今也十分苦恼的样子,抵着额心苦笑:“可我放不下她啊。”
她不在自己身边一刻自己就心悸不安,觉得她会离开自己,跑的无影无踪,或是突然截断自己的退路,除非两个人绑在一起如同连体婴一般她方才能够有安全感。
老大夫无言片刻,自顾自整理着药箱,许久才轻声叹息:“将军,心病还须心药医。”
可是她这心病偏偏无药可医。
回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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