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夕阳西下,边塞的落日余晖向来是好看的,打在人身上带着一层浅浅的光晕,小傻子着一身浅色衣裙歪在榻边,一手支着下颌,一手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书页。
一截白皙的手腕露出来,纤长的羽睫低垂,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哪怕只是侧影也是美丽的,那一刻赵阿今的心好像被什么揪扯起来,她突然有那么一瞬疑心时清薏是否已经记起来了,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四皇女,风流恣意,任何人都进不去她的心。
她按住自己腰间的剑,一步一步踩着烛光走过去。
走的近了才发现人竟然已经睡着了,书都拿反了,手腕和脚腕上均缠着拇指粗的锁链,正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低头。
赵阿今的心又缓缓掉了回去,她把书抽走,让失去支撑的人歪头倒在她怀里,突然的失重感让小傻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钻进她怀里求安慰。
“阿今!”
“好了好了,没事了。”赵阿今到底不敢继续逗弄她,安慰了一会儿开始询问她这一天做了什么事,大战在即就算赵阿今再如何眷恋时清薏该做的事都是做完了的,战前的准备非同小可,她也必须一一检视完。
“在想你。”小傻子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回答。
她能有什么事了,活动范围就是这个房间,外头没有人进来吃喝都是赵阿今负责,她是一只没有自己思想的小金丝雀,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待着主人回家。
不管是不是真的赵阿今都喜爱这个答案,这个答案让她觉得她的阿慕始终在等她回家。
“阿慕,我马上要出征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青年将军的眼睛在夕阳下闪烁着不正常的微光,像是跳跃的烛火,灼热的让人心惊。
战场上九死一生若是有办法谁愿意去呢?更何况是时清薏如今的模样。
她是娇生惯养的皇室子孙,也是被赵阿今养成没有一丝用处的小金丝雀,还有满身伤痛,不能言明。
小傻子似乎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抱紧了赵阿今的腰,嘀嘀咕咕的打哈欠:“去”
“阿今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最后的声音被烛火吹散,她实在困的厉害,倦怠的歪在了赵阿今肩膀上,窗纱上只剩下一道薄薄剪影。
青年将军杀伐果断的双手揽着自己的姑娘,突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把下巴抵在小傻子的肩膀上,又吻了吻她的耳垂。
这一夜赵阿今都未曾合眼。
夜半时分才小心翼翼的把人塞进被窝里,而后开始收拾东西,这些事自然有丫鬟做的,她却还是不放心,要自己亲自来才觉得好 。
过冬的衣裳要带,那几件云锦只能在暖和燃着炭火的室内穿,要带上厚厚的毯子大氅,还不能忘了她要的药。
冻疮药止咳药都是要带的,还有治疗风寒的,缓解腹痛的,最近这段时间也吃不到生冷的东西,不然大概是要疼的。
大将军勤勤恳恳的收拾完时天已微亮,她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东西突然有些无力的笑了一下。
这些东西若是真的都带上恐怕得要一个马车,战场上战机转瞬即逝,马车
早上过来给傻子把脉的大夫看见了她收拾的东西难得的噎住了。
许久一句话也不曾说匆匆就要走,赵阿今叫住了人,负手站在屋檐下问他为何不拦。
“如果你想她死尽可以带她走,我不拦,也拦不住 。”
大夫提着药箱,站在萧瑟长风下无奈的一笑:“将军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不如回去准备好东西能多拖一日是一日,保不准能熬过来。”
赵阿今做人做事都极为执拗,心如铁石,从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决定,是以她能立下威信在茹毛饮血的边关牢牢站住脚跟。
可这样强势的人在背地里攥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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