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谷陇含笑的面上裂开几道痕迹, 又很快收敛好了。
如今的佟霜聘今非昔比,他暂时还不能得罪。
“霜聘,我这几日出去给你带了些东西, 你看看。”说着打开桌上带着的礼盒,”我听说啊是外面来的洋玩意儿, 好用的很, 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里头是他在外头淘的几瓶香水, 用丝绸包裹的漂漂亮亮的。
佟霜聘恍惚了一瞬,长睫微垂,不露声色的扫了一眼。
曾经时清薏出门,回来也总爱给她带些时兴的玩意儿, 有一回正是带了这香水, 不过虽然名贵也是几年前的款了, 而且这一套他记得一共三瓶, 这里竟还少了一瓶。
佟霜聘修长的手指拂过玻璃瓶, 淡然的把盒子合上了:“表哥还是说正事吧, 这次出去怎么样了?”
“你说的事我哪有没办妥的?”佟霜是掀开袍子坐下, 把帽子扣在桌上,露出他那个程亮的大脑门儿, 又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开始说话。
大多都是自己吃了多少的苦头, 路上有多么艰难, 这一路出去的多么不易云云。
佟霜聘听得不大耐烦,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才忍不住皱眉:“最近这段时日路上通畅,表哥主动请缨也没经过战区,还是去的租界”
佟谷陇脸色变了变,不大好看的笑了一下:“这不是想叫表妹你心疼心疼我吗?”
说完又掩饰性的呷了一口茶:“对了, 母亲一直念叨着你没来家里吃顿饭,过段时间就是端午了,母亲特意叫我过来请你。”
“还说,要商量商量我们俩的婚事。”
“表哥!”佟霜聘师声音微冷,截止了这个话题 ,“我还有事。”
佟谷陇脸色不太妙,但还是站了起来说了一句:“你忙,我就先走了。”
佟霜聘身边的丫头欠了欠身:“小姐,我去送送表少爷。”
院子里总算是空无一人,佟霜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神色冰冷,没有什么情绪。
她年少的时候经历战乱,皇亲国戚都跑的干干净净,她年迈的阿玛重病无法跟着走,便拜托了人送她出去投奔表哥一家,中途出事被拐子卖进了戏园子,后来好不容易找到表哥家在平洲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又遇见了时清薏
再后来战乱稍平,昔年受恩于她阿玛的属下过来四处寻她,即便改天换地也仍尊称她为一声格格,为了不败坏她的名声认了兄妹,病逝后更是把这偌大一个家业都给了她。
当初时清薏把她变卖以后是姑母把她的消息给她爹手下人,才让人找到她,让她免受折辱。
后来兄长病逝前操心着她跟姑母又把婚事提上了日程,她那时不想让病重之人无法闭眼不好反驳 。
佟谷陇倒是想的不错。
等着背影都消失在小径的尽头,她方才打开香水的盒子。
香味馥郁,前调是薄荷掺杂着一点甜橙,中后调是葡萄酒馥郁甜蜜的香气,带着一点令人迷醉的熏熏然。
令她无端想起时清薏曾经某个月华如水的夜里揽过她的肩膀,同她说这款香水很适合她。
她无声闭了闭眼,唯有香水瓶子在手里轻轻转动着。
——
佟霜聘的院子是府里单独的,里头种着一丛翠竹,佟谷陇靠在门边上点了一根烟,眉眼间涌出几分不耐烦。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从那丛翠竹背后走出来,正是佟霜聘身边的丫头小鹊。
闻见烟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小姐不喜欢烟味,你还在这儿抽?”
“我愿意在哪儿抽就在哪儿抽,这偌大一个院子 ,以后不都是我的?”
他语气有点恨恨的:“一天到晚的尽给我下脸子,给她点脸面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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