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天门出来, 戚云柯一行人片刻都不愿在城内多留,沿途叫上客栈中的李文训等人,众人便径直急行出城, 在城外扎下牛皮帐篷暂歇。
蔡昭这才发现李文训并非只身一人,居然还带了庄述等数十名身手了得的宗门弟子, 更有数名长春寺的武僧,所有人都是全副武装, 神色警惕,分明是作为预备援手,奉命戒备在外的样子。
此刻郊外已是天光大亮, 然而连续几日广天门风声鹤唳,便是城外郊野也无人走动。
众人于帐中坐定,戚云柯率先询问蔡昭三人这几日的经历, 这回蔡昭不敢过分隐瞒,除去《紫微心经》相关细则, 其他行踪经历都据实以告。
听到血沼阵法时, 周致臻指尖微微发颤, 神思游离:“……那年,她忽然兴兴头的来找我,说落英谷祖上那些所谓的‘魔女’, 说不定另有隐情——原来是这样。”
少女还说,故老相传之事未必都是真的,可见世间正邪, 也不见得俱是黑白分明的,然而年轻的周少庄主并未听进耳中,只是习惯性的温柔一笑,转而叮嘱少女少惹是非云云。
许多人, 许多事,到想明白时,却已是怅然无用了,甚至叫他隐隐生出恨意来。
同样听了这番话,戚云柯冷哼一生:“哼,姓慕的妖孽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定是早就知道血沼与落英谷的渊源,这才特特带了蔡家人进去!平殊就是太实诚了,才被骗的团团转!”
两个掌门一个伤怀一个愤恨,唯有李文训还算脑子清楚,问出关键一句:“二十年前慕正扬为何要取夜兰母株?后来蔡女侠又为何叮嘱血沼遗民毁掉它?”
蔡昭表示这还未可知,神情平静,没有分毫破绽。
宋郁之瞟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樊兴家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魔教的人为何非要往血沼里头跑,那会儿驷骐门的人还在林外追赶,我们也不敢出去啊。”
戚云柯恨恨的继续人身攻击:“姓慕的肯定另有恶毒算计,只是不肯告诉你们罢了!”
蔡昭一脸认真道:“师父您说的是,魔教中人最狡猾了,一句话都不能信他们的。对了,您和周伯父,还有李师伯,怎会一道来广天门?”
宋郁之忍不住再瞟她一眼。
戚云柯道:“嗐,其实我本来与你周伯父已经请出了法空大师,广天门闹作一团那夜,我们三个已离此地不远了。唉,就差了那么两日。”
蔡昭秀眉一蹙:“姓杨的与宋秀之早有图谋,里同外贼,处处算计,师父你们早两日迟两日,他们都会发动变乱的。”
“这话说的不错。”李文训大为同意。
他只比宋蔡樊三人晚两日离开青阙宗,“郁之他们启程后次日,我就收到紧急信报,说驷骐门忽然倾巢而出,兵械满囊,深夜赶路,直奔广天门而去。”
北宸诸派各有戒律,除非是为了在极端险恶的情形下共同抗击敌人,否则带着大批人马进驻别派地盘,极为不妥。李文训想到戚云柯等人正要前往广天门,担心生出意外之祸,于是立刻带人赶来。
樊兴家瞪大了眼睛:“对对,追杀我们的那些人都是远道奔赴来的!”
李文训道:“我本想用信鸽传书,然而之前我已知掌门与周庄主离了佩琼山庄,算着日子,他们不是在赶往长春寺的路上,就是刚刚出了长春寺。我唯恐半途野道,信鸽消息泄露,又想万一砰砰邦邦打起来掌门没个帮手,索性带了庄述他们出来。”
蔡昭本来听的连连点头,听到李文训最后一句话时,忽觉什么从心头飞快掠过。
法空大师道:“老衲亦不知血沼中的缘由,但既是蔡女侠的吩咐,定有她的道理,那夜兰母株毁了也好。如今要紧的,还是如何处置眼前的纷争。此事老衲不便擅专,还请戚宗主与周庄主有个主张才好。”
周致臻皱起眉头,“黄老英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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