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颜细细一想,嘴角就忍不住的微扬起来,看着黄杨木红漆描金彩绘的托盘里放着那件大红的嫁衣,转头对徐曜说道:“我去换衣服。”
今天她是他的新娘,只属于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新娘,不是当今圣上的妃子,这件大红的嫁衣,她穿得!
湘颜没有让任何人来帮忙,自己穿上了那套繁复的嫁衣,梳了一个同心如意髻,簪了一支碧玉的玉簪,却没有带任何的金银饰物,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金银总是俗气了一些,玉代表着高洁,她喜欢,所以攒了碧玉簪。
拖着长长的衣摆,湘颜从内室缓缓走了出来,四目相对,忍不住的低下了头,一脸的娇羞,今天她是他的新娘,不是他的妃子。
徐曜上前拉着湘颜的手说道:“常听说民家嫁娶都要穿红衣,拜天地,然后入洞房,饮合卺酒,是不是?”
湘颜点点头,说道:“还要合髻表示同心。”
“合髻?”徐曜疑惑地问道,他没听说过啊。
“就是在饮合卺酒之前,你我各剪下一绺头发,绾在一起表示同心。侬既剪云鬟,郎亦分发丝。觅像何人处,绾做同心结。”湘颜轻轻地吟出子夜歌,那是唐代女子晁采与情人私定终身写的一首诗,湘颜很喜欢这种浪漫的情调,所以这首诗虽然流传不广,可是她依旧记忆深刻。
徐曜听着顿时有些动容,眉眼间的笑意越发的温柔了,拉起湘颜的手说道:“跟我来。”
湘颜顺从地被他牵着手,推开门,走了出去。徐曜紧紧地握着湘颜柔弱无骨的手,往正殿走去。整个关雎宫都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躲了开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彼此相偎。
大殿的门,被徐曜亲手推开了,入目而见满目皆红。大红的喜帐,燃的正亮的龙凤喜烛,足有小儿的手臂粗细,就是燃一整夜也无妨的。
湘颜不由得惊呆了眼,松开徐曜的手,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金碧辉煌的屋子里到处悬挂着大红的绸布,地上铺着大红的厚厚的波斯地毯,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处处点着大红的宫灯,映得整间屋子都红了起来。
往后走,是湘颜的寝殿,靠西的墙边是一张宽大的架子床,四角安着雕刻着芙蓉花的立柱,床的顶部安着同样雕着芙蓉花的承尘,
床的三面装有围栏,悬挂着大红的喜帐,床上铺着一整套大红的锦被枕头褥子。床的对面,居然是一面紫檀木镶边玻璃镜子妆台,周围镶着紫檀木,雕海棠花,精致极了,湘颜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面镜子,在这个时空看到玻璃制品不容易啊,这样让她觉得跟现代似乎也并不遥远了,人也越发的激动起来。
湘颜双眼睛晶亮,转过身看着徐曜,想也没想的伸出双臂圈住她的脖子,高兴说道:“谢谢你,今天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徐曜拉着湘颜来到桌前,亲手执白玉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湘颜,一杯自己拿着,说道:“该饮合卺酒了。”
湘颜看着徐曜说道:“你忘了还有合髻呢,就是不知道,你剪不剪得?”他毕竟是皇帝,虽然今天说是暂且放下皇帝的身份,但是湘颜还是存着谨慎,问一下比较好。
徐曜看着湘颜,双手捧着她的脸,郑重的道:“剪得,别人剪不得,唯独你剪得。”
湘颜这个时候不想矫情,转身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在里面果然找到了铜制的小剪子,又在针线筐子里拣出红色的丝线,徐徐走到徐曜的跟前。
徐曜的头发真的黑如墨玉,还散着莹莹亮光,湘颜伸手缕了一小缕头发,毫不犹豫的剪下了一段,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散开自己的发髻,剪了同样的一段,用手把两缕头发绾在一起,用红线系好,伸手拿出一个荷包,装了进去,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徐曜,微微的弯起唇角,柔声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徐曜低声复吟道,双眼紧紧的看着湘颜,伸出双臂抚着她的双肩,道:”今生今世,绝不相疑。”
湘颜垂下头,良久才抬起头来说道:“这话我可记住了,你若负我,休怪我无情。”
“君子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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