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度的恐慌之下她整个人竟然出奇的镇定下来, 她走的很快,像是一抹幽灵的影子在寂静的长街上行走,经历了一场大雨,清早的风还很冷, 吹在她单薄的身上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伯母已经出去了, 家里只剩下那个男人, 他昨晚睡的晚, 一般都是早上九点才睡醒,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她的心镇定的可怕, 在绝望中生出的勇气和戾气掩盖住了一切。
早上七点,天还没有完全亮,藏在巷子里的小诊所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医生刚刚换班,正叼着一根油条, 抬眼看见门被推开,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推开门进来,她瘦的很厉害, 眼神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绝望。
医生心里一跳, 女生已经走了进来,哑着声音问他:“我想买安眠药和头孢。”
她的声音疲惫至极, 医生皱了皱眉,语气难得的柔和:“安眠药是处方药。”
“我有。”
接过药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惶恐,药还没接到手里, 劈手就被人夺了下来, 东西掉在地上,姜知意的肩膀一下子僵直,整个人都绷的极紧, 甚至不敢顺着那根手臂往上看过去。
太熟悉了,几乎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时清薏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一路飙车到了这里,捉了她的手就开始往外走。
金发少女走的很快,姜知意就跌跌撞撞的跟在她后面,眼泪一开始还是无声无息的,逐渐变得越来越汹涌,几乎要堵塞说话的咽喉,哽咽出声,在某一刻时清薏发现不对停了下来,回过头来。
她已经哭的满脸都是眼泪,糊了一脸,头发沾湿在脸颊上,像是一个打架落败被欺负的小可怜,任谁能相信她刚刚竟然生出了那样的决心。
她大早上被系统连环催命叫醒的时候甚至觉得是系统在驴她,可是不是,头孢和酒或者安眠药这种东西是真的能出大事的。
“你哭什么?都有这个勇气了还哭什么?”
她
的语气很凶,姜知意的全身都在发抖,心理防线几乎要全线崩塌。
完了,清薏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她肯定觉得我可怕,觉得我恐怖,连她也不想要我了吗?
她的眼里瞬息万变,抬起头的时候大颗大颗的眼泪沿着削瘦到脸颊滑落,张了好几次口,却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无声落泪,几乎也站不住的瑟缩着。
那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悲哀,整个人都灰败的看不见一点生机。
时清薏光是看着心里都难受,她想生气的,为了一个人渣何至于搭上自己的一生,可她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生怕什么是压折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只能伸出一只手去拍了拍她颤抖的脊背,姜知意感受到她的动作突然踉跄着往前了两步,试探性的伸出手来,见她没有躲才悄悄收拢手臂环抱住她的腰。
她无声的哭,眼泪打湿了她肩头衣服的位置,像一条不会流干的河。
时清薏的心终于软了下来,想起什么:“不要咬自己,咬衣服。”
她的习惯极坏,哭了为了不打扰别人让其他人听见就咬自己口腔里的肉,做了噩梦都是这样。
姜知意很听她的话,果然松开咬自己的牙齿,一边哭一边咬住了她衣服的一角,于是颤动从衣领传来,她连哭也是不惊动她人的小心,逆来顺受的模样,该是怎样的事才能让她出绝境里生出那样的勇气?
时清薏语气放软,一下一下抚过她的肩背:“到底怎么了?”
肩头的眼泪一下子更加汹涌,就好像原本的所有委屈都可以自己忍下,一但有人关心却根本藏不住,她咬着衣服的一角,很久很久,才能吐出一个字来。
“疼”
清薏,真的好疼,好疼。
时清薏把她带回去洗干净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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