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左膝点地硬撑着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向了营帐门口的姑娘,她只是稍微一动肩膀上的巨大伤口就开始渗出鲜血。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凄冷的月色照在她的面庞,炽热的火光照在她背后,也许是因为复杂的光影的缘故,在某一刻她看起来有一种深切又绝望的悲哀。
她虚弱的问:“阿慕,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她看起来那样虔诚又忠心耿耿,不曾存在一丝异心。
可她手握三十万兵马,放走了阿姊的心腹大敌,她野心勃勃,从不肯为任何人停下屠戮的脚步。
让人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一步行差踏错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时清薏颤抖的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受伤的肩膀,手指却在发抖,最终只是落在她布满伤痕的银甲上。
“你要反,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长久的静默在夜色里蔓延着,军医和守在一旁的赵松树早已离开,这片营帐下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赵阿今似乎是裂开嘴笑了一下,那双眼里有着嫉恨的冷意与心灰意冷的颓然:“她在你心中就这般重要吗?比我,还要重要吗?”
世人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你在最爱的人心中只能排第二。
赵阿今爱时清薏,为了她,她从一个贫瘠的小山村跑出来,摸爬滚打,受过伤挨过刀,受尽了这世上一切的苦难,也用尽了这世上所有的计谋,可在时清薏心里心里她也许永远比不过另一个人。
——这是何其可悲的一件事。
赵阿今看着面前的姑娘,看着她的眉眼,鼻子,尖削的下颌,像是想把这张脸牢牢的、死死的刻进脑海里。
良久她忽地笑了,却几乎捏碎了手骨:“那王爷可要好好保重,长命百岁。”
半裸的脊背绷紧,匀称的线条像一头潜藏于黑暗中的野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她贴近时清薏的耳朵,犹如情人缱绻温言,所说的话语却像一根钢针刺入人心。
“毕竟,你在一天我便安分一天,你死之日就是我大军压境之时。”
篝火突兀炸开,在漆黑的深夜仿佛一刹明光,映亮了时清薏惨白的脸色。
那天时清薏为她上药以后宿在她的营帐里,深秋的狂风吹的山林发出呼啸的声音仿若哀泣,她们脊背抵着脊背,明明是最为亲密的模样,却充斥着猜忌和怀疑,脆弱的不堪一击。
长久的算计和你死我活没有安全感的斗争组成了这些年她们经历的一切底色,真真假假早已说不清楚,亏欠与否也早已不再拥有意义。
她们就要这样永永远远的互相折磨下去,只到一方堕入地狱,拉着另一个永入黄泉,也许才是她们的结局。
天快亮的时候赵阿今翻过身来抱住了那个姑娘的腰,哑声低语:“阿慕,我们何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我们是怎样走到这个地步的,互相怨恨,互相提防,把所有的真情实意都消磨殆尽。
黑暗里有温热的液体浸透了衣衫,烫的人脊背发疼,黑暗里的另一个人缓缓睁开眼来。
其实,她又何尝睡的着了。
“阿慕如果你一直是个傻子就好了”
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宁肯自己所爱之人忘尽一切包括自己。
傻子不懂爱恨,不懂世间一切,可傻子至少会陪着她身边,走过一年又一年都春秋冬夏。
哪怕傻子心中没有任何人也好过心中装着其他人。
那天凌晨的时候时清薏捉住了赵阿今覆着薄薄刀茧的掌心。
她嘶声说:“阿今,放手吧,我们回赵家村 ,好不好?”
晨光熹微,身后的人抱住她,却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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