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 再不相欠。
这一句话就把数年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风过无痕,了无踪迹。
赵阿今的脊背不自觉的微弯片刻, 又慢慢直了起来,一双眼淬着稀碎银光定在阳光下,数息才慢慢的慢慢的扯出一个笑来。
“阿慕”她喊的艰难, 慢慢的走将上前去,到底是战场上淬炼多年的铁血将军, 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一身凌厉的杀伐气息就已逼的那群娇滴滴的美人连连后退数步。
高台上的美人垂眸睇她一眼, 那眼神淡漠如霜雪, 从最深处里又有一点微弱的愕然。
时清薏侧身慵懒躺进松软的靠枕里, 微微拈起一丝长发, 声音散漫又慵懒:“赵将军还有何贵干?”
其实在某些时候时清薏以为赵阿今会暴起伤人, 要把整个人拎起来那种, 可那铁血个将军站在她面前,脸色惨白绝望,半晌一点一点弯曲了膝盖。
还在伤中的膝盖绑着木板, 她却硬生生弯曲了膝盖,有血渗透纱布丝丝缕缕的渗透出来,从来不向人低头的将军单膝跪地,伸出手捧起了榻边的鞋袜。
从时清薏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低垂的眉眼, 嘴角和脸颊绷成一条直线,几乎要把下颌骨生生咬破的弧度。
可即便这样不甘, 她还是愿意为她屈膝。
她恭恭敬敬的捧着鞋袜, 声音冷硬又倔强,偏偏抬起头看着时清薏:“阿慕,我也可以。”
她们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为什么在你身边的就不能是我?
时清薏又往软靠里缩了缩,她的骨头被暖热的龙涎香熏软了,几乎要从椅子上滑落下去,嗓子里又漫上一点又一点的温热,几乎要漫过咽喉。
冬日的阳光缘何如此炽热,几乎要把一颗心都生生烤化了。
她缓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漫不经心的笑意,桃花眼流转,掀起几分挪移来:“哦?我倒不知道将军能做到哪一步?”
身侧莺莺燕燕嬉笑着推搡着,有胆子大些的俏生生的问她:“我们这里玉儿擅舞,青如擅弹琵琶,牡丹一手古琴弹的也是极妙的,不知将军会些什么?好陪殿下解闷?”
“若是将军以后同我们一处,那也是姐妹了,将军穿惯了银甲拿惯了刀枪,当真能伺候得好殿下么?”
赵阿今沉默不语,只是仰着头看着时清薏,看着她的阿慕。
半晌,轻声道歉:“阿慕,我错了”
她算计来算计去,却是真的没有想害死阿慕的,从未有过这个想法。
时清薏便笑着看她,一手支着下颌,神色懒懒:“她们说的倒是也对,赵将军能在我身边做些什么?嗯?这么不知情识趣,留在我这儿碍眼?”
她生了一双极为潋滟的桃花眼,眼睛一弯就是勾人心魄的笑意,只是说的话却足以让人心千疮百孔。
“我也就是神思不清醒的时候还能看赵将军几眼,如今本王清醒了,赵将军以为我还能被人哄骗吗?”
长而浓密的眼睫忽地一收,她一脚踹开面前被捧起的鞋袜,站起身来,自然有人恭恭敬敬的为她披上大氅又塞了汤婆子,热气挡住了冷风,她站的笔直,声音讥讽至极。
“来人,送客。”
赵阿今整个人都被那一脚踹开震颤了几下,退开几步:“阿慕”
只是那人再未回头看她哪怕一眼。
时絷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等这场闹剧结束了才过去牵住时清薏的手,她的手是冷的,带着细微的颤抖,接触她的那一刻时清薏便再支撑不住。
大半重量都用一只手臂撑在时絷之手上,她唇上不见一丝血色,眼眸半合,眼看着是要缓不过来气了。
时絷之立时想喊人过来,却被时清薏死死抓住手臂。
“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