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不够吗?还不够吗?!她为你背叛了整个人族, 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她?慕寒衣你是真的没有心吗?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账!”
那个时清薏的老师跪在秘境之前,撕心裂肺。
“你非要杀了她,才甘心吗?”
慕寒衣有一瞬茫然, 好像天地空气都逐渐稀薄起来, 她仰天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幕,许久, 又垂眸看他。
想扯一下嘴角又做不到。
她觉得陆长风在说一个荒谬至极之事, 澎湃汹涌的灵力将这个在刹那间仿佛老去的人卡至半空, 几乎令他窒息。
天地广阔,无数天之院所谓大能目眦欲裂却根本无法近身半步。
半晌, 似乎记起什么, 她又松开了那恐怖的桎梏,慢慢地、慢慢地裂开嘴角笑了, 轻轻偏了一下头。
“你以为,到现在,我还会信么?”
但那是小公主的老师啊,她伤了小公主的老师, 日后该如何去见她的小公主呢?
陆长风摔在广阔的冰原之上, 浮冰寸寸碎裂,在阳光下好像一层一层破碎的镜子,碎成千千万万片, 每一片都是鲜血淋漓的模样。
“咳咳, 咳咳”陆长风冷笑一声,眼眶却通红,他一生无儿无女,把小公主如同亲子一般教导十年,到了此刻他突兀生出一股绝望来, 声音悲怆且沙哑。
“清薏原本前途光明,若不是因为当初一时心软,放过你这个疯子,她如何、如何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慕寒衣松开陆长风的脖颈,失魂落魄的继续往前走,似乎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能让她回头,她也绝不会听信任何谣言。
“慕寒衣,当初清薏是推了你下万魔窟,若是她没有推你下去,此刻的你已经被永远幽囚在无界碑中,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那个身影依然在蹒跚往前,似是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些什么。
陆长风已经完全顾不得了,他像一个疯子一样执着的追赶着魔帝的身影,跌跌撞撞。
“你以为她为什么在那个时间点上提出去万魔山脉?你以为她为了谁去摘的万年紫灵芝——”
“慕寒衣——”
她始终没有回头,没有回头看那个老人一眼,哪怕他害死了这个老者的唯一一个弟子,哪怕她心中明明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他说的也许,是真的。
她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在某一刻停住了脚步。
灿烂又明媚的阳光剔透的落在她额角,又从额角游移到染血的发梢,她停了很久很久,阳光刺的她几乎要睁不开眼。
怀里的人早已失去了温度,她将额头贴在那沾血的脸颊上,嘴角勉强上扬了一下。
“清薏,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我这么这么你怎么会喜欢我呢?他在骗我”
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坠落,她还想勉强的笑一下,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整个冰原都仿佛凝固,她紧紧贴着小公主的耳垂,把半张脸都埋入她冰冷的脖颈,低声喃喃着。
“你们,怎么都骗我呢?”
你还骗我,你没有听见,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骗子,都是骗子”
——
后来,她回到了雾岚帝国。
如今无论人魔两族她尽可去得,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她。
雾岚帝国还是跟多年前一样,地之院仍然在穷兵黩武,不断吸纳着所谓天才进入,妄想培养出来一个真正的绝世天才,突破成圣,能够与魔帝分庭抗礼。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闾丘吕在秘境当中得窥真相,得见这场夫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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