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蔼问道:
“赵姑娘,‘做些什么’,尽力有为,难道真的比‘什么也不做’,比袖手旁观的无为要好吗?”
“儒生们,尚贤,推崇道德仁义,制定礼法,‘有为’等越多,铸就的大错就越多!”
赵灵妃凝眉,认真思索,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此刻的亭外空地上,落针可闻,大多数府生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只是这时,陶渊然又开口了。
老者面露些许追忆之色,“那位小道友还说……”
“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故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
不远处,自从陶渊然开口后,就一直目光平静的赵戎,两手抄进袖子里,轻轻颔首。
眼下陶渊然的这些话,其实只需要理解其中最重要的一句即可。
其他的话大多是对这个道理的论述。
即‘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这是总领的话语,意思是:
天下人都知道了美的标准是什么,那么相反的丑的标准,也同时被确定下来了;
天下人都知道了善的定义是什么,那么相反的恶的定义,也一样被确定下来了。
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
美恶好坏,被确定下来了,挺好的,这不是进步吗。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赵戎喜欢看杂书,尤其是正史野史。
这段日子里在书院的学馆与书楼,一边上课、教书,一边读史,读了个够。
只是在深夜读史时,他经常会掩卷,盯着橘黄的灯火不语。
北屋的窗扉关着,没有秋风,但是却不寒而栗。
‘好人’,‘坏人’这一类的分类是极端危险的。
儒家圣人推崇善美,儒生们制定弘扬善美的礼教。
可是当天下人都知道什么是善美的时候,善美就成了一种可以被利用的资本。
到这时,表面的善美往往是一种伪装或者说表演,而伪装者因此获得了为所欲为的权力。
于是,作为儒家的道德标准,本该弘善美的礼教,便成了……吃人的礼教。
成了无数人晋升的阶梯,与杀人的工具。
这也是陶渊然想要表达的意思。
所以‘不尚贤’,’不贵难得之货‘,’不见可欲‘,’不颁法令‘……不推崇仁义道德礼。
如此才能‘使民不争’,‘使民不盗’,‘使民不乱’……使民自化,自正,自富,自朴。
不做‘有为’之事,‘无为’治国。
于是乎。
‘无为’,而‘无不为’……
不多时。
在陶渊然的一番替某人复述的,让人振聋发聩的言语之后。
全场一片死寂,众人表情精彩。
赵灵妃紧紧锁眉,似懂非懂。
有府生深呼吸一口气,恍恍点头。
有府生依旧皱眉不解。
也有一直闭目听课的府生忽然睁眼,目露惊异。
刚刚陶渊然与赵仙子的一番问答对话,堪称精彩。
陶渊然复述的这一番‘他人话语’让人拍案叫绝。
空地上的最后一排,陶渊然每节课都会来‘低调’旁听的柳空依,同样睁大美目,忍不住起身道:
“先生,您说的……”
她微微顿住,胸脯剧烈起伏一番,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惊叹之意道:“说出这些话语的前辈高人,是何许人也?!”
陶渊然像是没有听见柳空依的问题似的。
他自顾自的点头叹息一声。
“那位小道友说的话确实是极好的,不单单是当时的口舌之争,而是真的读懂通悟了我们道家圣贤们的道理,知道如何无为治国。”
陶渊然又摇了摇头,“而且他说,他只是闲暇时翻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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