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
黄大夫坐在楚酒酒身边,望闻问切一条龙,温秀薇看着他的动作,无比紧张。
这回她是真紧张了,她怕黄大夫看出楚酒酒其实没事。附近几个村子,全都听说过黄大夫的妙手回春,一般来说,赤脚医生的医术不会太高明,但万一呢,万一这位黄大夫,就是避世的扁鹊呢。
紧紧盯着黄大夫的表情,终于,他看完了,站起身,他对着床上的楚酒酒叹了口气。
妇女主任赶紧问:“咋样?你别总整那一出,有话就直说,叹什么
气!”
黄大夫:“……”
“没啥大事,养几天就好了。”
妇女主任皱眉,“没啥大事?娃子都晕了怎么还叫没啥大事,你看没看出来她是怎么晕的。”
黄大夫无语,他是大夫,又不是半仙,还能推算过去发生的事情啊。他摸的脉象里,楚酒酒确实没什么事,就是体内湿气有点重,应该喝些祛湿的汤药了。
他也是有自己的名医包袱的,孩子就是不醒,他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他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吗?既然没事,他就随口说了一个万能的理由搪塞大家,反正要不了多久,楚酒酒就自己醒了。
“真没什么事,娃子是受惊了,你看看她这浑身上下,等她醒了,赶紧给她洗个澡吧。”
妇女主任继续追问:“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黄大夫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这个嘛,不好说,说不好。”
妇女主任:“……”
要不是村里唯一一个会医术的就是你,就冲你这不靠谱的样,早就被解雇了。
温秀薇在一旁听着,发现这大夫还挺善解人意的,用的理由都是那么符合情况,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半天都没动的楚酒酒,装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现在心里肯定跟有蚂蚁在爬一样难受。收回视线,温秀薇跟屋里的人说道:“既然没事,那咱们先出去吧,我也想把事情跟大家都说清楚。”
一听这个,妇女主任站了起来,黄大夫的工作结束了,他对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没兴趣,于是背着药箱离开了,楚绍最后一个走出卧室,又看一眼楚酒酒,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的,他咳了一声,转过身,重重的关上了门。
听到这个信号,楚酒酒刷的睁开眼,她怕有人再进来,都不敢坐起来,只是疯狂的在被子底下伸展胳膊腿。
累死了!早知道要装植物人,那她还不如狠下心,给自己烫出一个疤来呢!
外面,大队长早就等不及了,温秀薇走出来,她双手放在身前,虽然穿着跟别人一样的粗布衣
裳,但她行为举止都像个大家闺秀,对着众人,温秀薇深深的鞠躬,等别人把她扶起来以后,她才声泪俱下的讲述了起来。
在她的故事里,徐杰是手握权力横行乡里的恶霸,而楚酒酒和她,都是被恶霸看中的凄惨老百姓,恶霸先是要用强权逼她就范,她宁死不屈,期间偶遇楚绍兄弟,同为底层老百姓,楚绍替她打跑了恶霸,可谁都没想到,恶霸竟然因此记恨上了他们两个人,于是,他趁着所有人都不在,抱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楚酒酒,将她关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锅炉房中,然,天道昭昭,恶霸遭到报应,锅炉突然炸开,把恶霸砸晕在地上,楚酒酒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也受了轻伤和不小的惊吓,至今未醒。
温秀薇自责且害怕,她不敢把楚酒酒留在徐家湾,于是,这才一路把她带回了青竹村来,毕竟,青竹村是楚酒酒的家,这里没有徐杰这种恶势力,相信青竹村的村民,会保护她,给她一个公道。
她讲的抑扬顿挫,天怒人怨,期间适时加入一些眼泪和控诉,听的妇女主任大受感动,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再看旁边的楚绍和韩生义,他俩默默看着温秀薇,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韩生义:秀薇姐,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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