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楚酒酒翻身翻累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爷爷。”
楚绍仍然背对着她,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楚酒酒快要纠结死了,她觉得自己不该问,可……可要是不问,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就会折磨她一辈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徘徊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永远不得安宁。
“爷爷……”楚酒酒问的无比小心,“太奶奶她,有没有、有没有可能还……”
说到这,她就不说了,楚绍保持着这个姿势,突然睁开眼。
怪不得,她白天会说出那番话,还哭的这么惨。
原来是听说了这件事。
不用问,肯定是韩生义告诉她的。
楚绍此时的神情很平静,他不怪韩生义,毕竟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早晚有一天,楚酒酒都会知道这件事,然后跑回来问他这个问题。
就连他自己,其实也把这个问题想过无数遍,而每一遍,都是同
一个答案。
“不可能。”
楚绍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我妈妈很厉害,也很在乎我,如果她还活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回来找我,但她没回来,那她就是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
每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都会幻想,某一天妈妈回来了,带着好吃的,然后家里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做梦是逃避现实的好办法,也是保护自己、不被生活残忍鞭笞的好方式,可楚绍不喜欢做梦,他讨厌一切虚假的东西,他宁愿在真实里受苦,也不愿意在幻想中沉沦。
在对待自己上,楚绍冷静理性到了近乎自虐的地步,太理智,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万物都是过犹不及,如果总是以这种态度生活,楚绍的这辈子,恐怕也没有什么快乐可言。
幸好,现在不同了,因为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感性到令人发指的楚酒酒。
楚酒酒:“呜……”
一听这个前奏,楚绍脑袋就开始变大,他蹭的一下坐起来,呵斥道:“不许哭!”
“一天只能哭一次,你今天的份都哭完了,要想哭,就等明天!”
楚酒酒:“……”
法西斯都没有这么过分的好么,连哭都限额啊!
楚酒酒一脸的敢怒不敢言,她瞪了一眼实行专政的楚绍,不高兴的翻过身去,这回她不纠结了,翻过去以后,就没再翻回来。楚绍则松了口气,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这招不错,以后楚酒酒想哭,必须定时定量,省得她动不动就拿眼泪对付自己。
感觉自己十分机智,楚绍满意的闭上了眼睛,随着睡意袭来,两人都睡着了,而那点微不足道的徘徊在两人胸腔里的伤感,也早就被这对不按套路出牌的祖孙冲散了。
第二天早上,村里的公鸡们逐个上岗,高昂的鸡哥牌闹铃此起彼伏,昭示着新的一天的来临。
牛棚没有鸡,不过他们平时也是听着左邻右舍的鸡叫起床的,韩奶奶坐起来的时候,发现韩生义不在屋子里,她起床收拾屋子,然后从泡菜坛子一般大的陶缸里小心又小心的舀出两碗粮食,地瓜干多、玉米面少,把粮食倒在
盆里,她又站起身,从高高挂在墙上的一个竹篮里,拿出了前两天分到的新鲜蔬菜。
每次韩生义的菜地收获,他们家就能得到两三斤鲜嫩嫩、水汪汪的绿叶菜,虽说没多贵重,但对他们而言,这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每一次,韩奶奶都会变着法的做,做完以后,还会分给同住牛棚的邻居一点,让他们也尝尝鲜。
韩奶奶摘菜的时候,韩生义推门进来了,他左手提着一挂芭蕉,右手的篮子里,则装了不少蘑菇和野菜。
看见他头发上的露水,韩奶奶不禁皱起眉,“你一大早上就进山去了?”
韩生义笑,“嗯,早晨山上没人,蘑菇也多,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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