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酒知道的情况,早就都告诉楚绍了,楚绍想起她说的,再过十年,自己回
到首都,就会发现父亲已经去世,而自己被奶奶赶出来的事情,他不禁皱了皱眉。
“再说吧。”
楚酒酒一听,神情带上了几分焦急,“怎么能再说呢,时间不等人,万一太爷爷……”
楚绍打断她,“你知道怎么去找吗?我不能按原来的地址找,那样我自己就会暴露,全国这么大,他在哪个城市都不知道,根本没法找。况且——”
顿了顿,他扭过头,继续往前走,“他是死是活,都不好说。”
楚绍对他爸爸楚立强的感情比较复杂,一面,会担忧不知道身在哪里的他,一面,又隐隐的怨恨他。
怨他说离婚就离婚,恨他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连张凤娟过世,都不知道。
楚绍甚至悲观的想,他可能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毕竟在运动初期,结婚离婚事件都很普遍,不管结婚还是离婚,目的都是为了一个,保全自己。
楚绍知道,楚立强有自己的不得已,他知道,可是不理解,这不理解,最后就变成了怨恨。
以及害怕。
他怕自己去找了以后,得到的会是不好的消息,他人微言轻,就算找到,也帮不了楚立强什么,反而只能干着急。既然如此,那他不如不找。
楚酒酒有点失落,她低下头,小声说:“好吧,那再等一等。”
等到什么时候?这就没人知道了。
两人回到家里,楚绍拿过从大队部领来的镰刀,开始劈竹子,他买的竹子有富裕,可以给自家扎个篱笆墙,以前没有辘轳的时候,别人懒得来他们家挑水,以后有了辘轳,还有秋千,肯定大人小孩都来借光,扎个篱笆墙,情况就能好一点。
劈竹子的时候,楚绍在心里想,其实多少篱笆,都不如一个韩生义好使。
要是韩生义经常来他家,其他的村民肯定就不来了。
楚绍想象着那个画面,不禁笑了一声,天黑了,没人看见,楚绍扭过头,看看身后已经安静下来的屋子,又看看不远处的牛棚。
都是
小屁孩。
不屑的哼了一声,今年高龄十二的楚绍骄傲的扬起了头颅。
……
第二天,楚绍又是天不亮就起来,村里很多人跟他的作息一样,吃过饭,大家就来到田里,继续热火朝天的割起来。
青竹村土壤肥沃,每年收成都是当地最好的,可就这样,交了公粮以后,分下来的粮,也只够他们自己吃,根本没有存下来的可以留到明年。
大队长把楚酒酒的名字登记上,然后就匆匆忙忙的下地去了,两个副队长看见,张庆发不太高兴,觉得楚酒酒占了他们的粮食,陈解放照样是那个看天不服看地不服的模样。
他讽刺道:“照你这意思,以后咱们村里就不能生孩子了是吧,人家楚酒酒都九岁了,登记完就能赚工分了,你要是这么有意见,你先去跟有吃奶小孩的人家说啊,就说,老书记的规矩不合理,吃奶的孩子不吃粮食,不能领人头粮,快去。”
青竹村分粮的规矩是,一部分按人头算,一部分按工分算,人头粮占的比例很少,一年也就几十斤,大家不够吃,才会努力的赚工分,至于那些死都不愿意赚工分的懒汉,只是特例。
孩子一出生就能领粮食,这是青竹村独有的规矩,是前任村书记定下的,一为人丁兴旺,二为减轻一些家庭的压力。
只是孩子赚不了工分,所以领的都是人头粮。
张庆发一听老书记三个字,立刻就怂了。老书记是还有书记的那个年代,青竹村实际的掌权人,现在他不当书记了,书记的职务也形同虚设,但他老人家仍然是陈家的族长,在整个青竹村,说话都有分量。
张庆发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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