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告诉我我的妻子失踪了,三年后,我得到了她的全部遗产。】
【很快福利院出事,我卖掉了一切回去买下了那个雕像,在看到那个雕像雪白的眼睛的一瞬间,我知道我要交好运了。】
【我把这座雕像放在我妻子的玫瑰温室,里面的玫瑰叶子很快枯萎,花瓣的边缘透出一种茂盛迷离的深红色,香气馥郁到让我这个哪怕从来不懂香水的人都心醉的地步,我开始培育这种干叶玫瑰,但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培育,这种干叶玫瑰都无法在没有雕像的情况下正常生长。】
【我凝视着那座美丽的,安静的,破败又圣洁的雕像,它同样用没有瞳仁的纯白眼球回视着我,那种第一眼看到它的,残忍的,血腥的,无法被停息的冲动再次从我疯狂跳动的胸膛里升腾,我微笑着举起了一把锯刀向它走去。】
【在那一瞬,我看到我内心的那双银蓝色眼睛闭上了。】
一目十行地扫完这篇有点长,而且字迹十分凌乱的日记之后,白柳忽略他背后国王公会的成员喊他快一点的惨叫声,快速地翻到了日记的最后几页。
他想找到玫瑰干叶瓦斯的秘方和塔维尔被肢解之后埋葬的地点。
没有,白柳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都没有看到。
日记后面都是张某零碎的无病呻吟,以及最后作茧自缚——当他开始不满足于低浓度的香水,开始用尽各种办法研制越来越高浓度的香水的时候,香水中毒最深的这位第一任厂长最先“绽放”了。
他最终选择了痛苦地自杀,还留下了一封充满悔恨的遗书,但白柳直接扫了一眼确定没有有效信息之后直接丢开了——
——他很了解张某这种人,这东西写出来多半是为了美化自己欺骗后来者的,这人的所有逻辑都是围绕着自我为中心运转,就是一个典型的道德型犯罪者,可以自己达成犯罪自恰。
历史上有很多连环杀人犯都是采用的这套说辞——我被恶魔蛊惑了,我是无辜的。
而且白柳甚至在里面感受到了一种,游戏设计者针对于他的恶趣味——这个张某前半生的经历和他太像了,爱钱,反叛,孤儿院出身,被塔维尔刺激逃跑福利院。
似乎冥冥之中有个东西在他耳边邪恶低语——你看,这才是你原本的人生轨迹。
正当白柳准备合上日记的时候,他面前原本枯干的尸体突然猛地坐了起来,这具尸体就是日记中那个张某。
这倒是没有惊到白柳,他冷静地后退了两步——虽然不清楚这个日记里面的信息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但是白柳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个自私自利的厂长绝对不可能自杀。
这个东西装成这个样子,可能是为了更好地诱捕他们这些进入里世界的玩家。
这具干尸的空涝涝的腹部肋骨上生长出了无数的触须,身上干涸皮肤翻卷一圈,变成了亮丽的鲜红色血肉。
瘪小,缩窄的头颅在一阵极具扭曲的抖动下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的头部,他左眼是一种类似白色弹珠的不透明颜色,右眼则是里则有一朵完全盛放的玫瑰。
如果只看头不看他下半截身体,这人似乎还是一个彬彬有礼,样貌不错的中年人,但看到他下半身那些盘曲的触须,纠缠的花瓣,这人就像是一个滑稽的移动培育室,骨头里都长满了玫瑰。
它身上的那些玫瑰绽放,散发出一股悠悠的,比正常玫瑰浓郁得多的香气。
这香气让人头晕脑胀,于此同时,白柳后面的打斗声渐渐微弱,白柳回头就看到那个国王公会的成员大半个头已经被一个怪物吞咽下去了,四肢瘫软地掉在外面。
白柳毫不犹豫就是一鞭打在那个怪物的头上,怪物语调怪异地嘶叫一声,吐出那个国王公会成员的头,转过头来用血肉模糊的面孔怨毒地瞪着他。
“蜘蛛们”被更加浓郁的香气所吸引,开始淅淅索索地朝着白柳靠近,他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几乎和通铺高度等高的“张某”,四周飘散着一股越发浓郁的玫瑰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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