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四诚听到自己呼呼地大张着口呼出着气,他跑得肺都要燃烧了——他的确猜得到刘怀在什么地方,刘怀如果要死了,他一定会选择从他第一次登入游戏的地方登出的,那就是学校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
刘怀在那个公交车站送别了他的妹妹,让其他人帮忙把追着他哭不愿意放手的妹妹送了回去。
也是在那里,牧四诚第一次见到了刘怀。
那个站口是新生来大学下车站口,刘怀没有行李箱,是一个很大的缝补过后的布包和一个桶,和周围的一切新生都格格不入,穿着简陋地坐在靠窗的地方,整个人身上有一种神经质的不安,眼睛看着窗户贴的剥落的汽车膜,用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
牧四诚没想到这人和自己一个宿舍,也没想到自己一进宿舍就会看到刘怀抱着桶大哭,他的父亲刚刚才走,说着很脏的脏话骂着刘怀走的。
有一种看不见的压力压塌了刚刚上大学的刘怀,但牧四诚是感受不到这些的,他只觉得尴尬。
为了避免尴尬,牧四诚很大方地请哭得一抽一抽的刘怀吃了一顿肯德基,刘怀眼睛湿漉漉地谢谢他,喊他四哥,说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些,然后就开始帮牧四诚前前后后做他愿意做到的一切事,签到,打扫卫生,甚至试图帮牧四诚洗袜子和床单,被牧四诚无语又无奈地拒绝了。
被拒绝了之后刘怀就低着头站在一边,不安得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刘怀是一个非常内向腼腆的人,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切,牧四诚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和他走那么近。
刘怀不是符合他标准的朋友,不是因为家世,而是刘怀有太多事情不愿意说出来了,他就像一条鱼,什么都欲言又止地憋在心里,你问他怎么了,他只会无措笑笑,然后说没什么的四哥。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牧四诚一直想和刘怀说,朋友之间,有时候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如果你不说,这件事情也会牵连到我头上,因为人的关系是可以传递事件的,无论事件的好坏,不是不说就可以中止这种传递的,刘怀。
牧四诚终于跑到了车站,他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看着坐在站台马路对面的刘怀。
刘怀低着头出神地看着他怀里抱着的什么东西,黄色的包装袋,似乎是吃的东西。
牧四诚忍不住叫他:“刘怀!”
刘怀猛得抬起头,看到牧四诚的一刻他眼前一亮,含着泪笑起来,不再有不安和隐忍,只是很安稳的,放下一切的笑,他往前走了一步,对跑来的牧四诚挥挥手,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好像还有点开心一般:
“我还以为看不到你了,四哥。”
“对不起。”刘怀站在对面大声地喊,嚎啕大哭,“真的对不起!!四哥!是我错了!”
公交车刺耳的鸣笛声长长地响起,失控的公交车突然撞进了站台里,牧四诚的瞳孔收缩。
炸鸡滚落一地,刘怀抱着肯德基的包装袋倒在了车前的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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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大厅,噩梦新星厅。
白柳的小电视正在结算,这个第一次就冲上了核心区,第二次匪夷所思地就拿到了噩梦新星第二的新人,在第三次的小电视还没结算的时候,靠着各种倒霉的巧合——被食腐公会追杀,遇到批了马甲的小女巫等等戏剧性的因素,冲上了新星第一。
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
但现在这群正在白柳小电视面前屏住呼吸等着结算的观众,显然对这个结果,还有进一步的期盼。
白柳的小电视面前除了杀手序列,所有高级公会的高层都到齐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白柳结算。
白柳的小电视上闪着雪花的噪点,这是数据过于庞大正在结算过程中会出现的影像,王舜看着那片雪花噪点甚至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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