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蔷不光换了短打, 还戴了草帽,脚上惯穿的木屐也换成了草鞋。
一见她打扮薛惊河就笑了:“卫二你这也太过周全了,你要是在外面收粟麦, 我路过时还真认不出你。”
“虽不是地都被照的晃眼的时候,也得小心别晒伤了。”卫蔷手里还拿了个新的草帽, 随手递给了薛惊河, “你运气倒好,我前几日在河边见了有卖草帽的就买了十顶草帽回来分,这最后一个让你占了。”
薛惊河原本来时就戴了幕篱,他风里来沙里去得惯了,只用一条棉布围了脸, 那幕篱早不知道被他扔在了哪一处的驿站,反手将草帽扣在头上,他笑着说:
“可见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草帽命里注定是我的了。”
清歌早就去给秋收的人做饭, 李若灵宝也跟着去了, 偌大州衙院里只剩了他们两人。
卫蔷翻身上马, 笑着对薛惊河说:“你们与我这换粮, 可知道我会开出什么价来?”
“不管开出什么价来,你总是能让我们西北还得起的, 我来时可打听过了,今年冬天西北栏中能多出上万军马,对了, 还有两匹大宛马, 你若是想要, 我跟我阿父那多磨几天,让他用来换了粮也非不行。”
“大宛马?”卫蔷转头看向薛惊河, 惊奇道“那可着实金贵,你们竟是与宁远国有来往?”
“那倒没有。”薛惊河拍了拍自己黑马的马颈,笑着说,“是归义公送来的,想让我阿父出兵河西,震慑甘州乌护。”
卫蔷的神色一凝,片刻后,她笑着说:“大将军定是不想应吧?”
薛惊河摇摇头道:“收复河西,兵出西域,谁不想?只是如今能震慑羌人已经是西北军竭力所为,想更进一步……太难了。卫二你派去西北的裴大人一直劝我们内迁羌人、打乱部落,杀尽羌人贵族,我倒觉得这法不错,只是我阿父不肯,打打、停停、停停、打打,要不是那封私通逆贼的信,灵州到今年年底也未必能安稳下来。”
他说话间,两人已经出城走了一段,薛惊河看着有人用铁制的镰刀收麦,笑着道:“林家和韩家的铁矿都落在卫二你手里了,你们这农户手里的东西只怕中原都比不上。”
“和在北疆一样是从农部借的……”卫蔷还没说完,就见薛惊河恨不能把头转到后背去。
“卫二!那是何物?”
卫蔷也回过头去看,只见一位农妇手里握着一个有长柄的木筐似的东西,那疏粗的竹筐一扫过,一片麦子就倒在了竹筐里。
“那是钐镰,那人另一只手里有绳子,筐边有大刀片,一拉绳子刀片就把麦子割了。”
这可着实比一把一把弯腰割麦子快多了!
仗着腰长有力,薛惊河几乎要仰躺在马上去看那“钐镰”,要不是还记得自己应了卫二要去收麦粟,他恨不能立时过去看看。
“痛快,痛快,这东西要是用在战场,一片下去,那羌人岂不是只剩了脑袋?”
“薛大傻你再看要从马上掉下去了,钐镰操作不易,多是定远军里再用,再往前还有呢。”
薛惊河腰背如弓,不需手上借力就直起身子看向卫蔷:“此物我走时你给我两个,我可得带回去让我阿父好好看看!”
“图纸给你也无妨。”别说西北,陈家、裴家和崔家所在的河中府、冀州和贝州她都送去了图纸。
能利民的事是好事,只要不牵扯军事,多些人用岂不是更好。
听卫蔷这般大方,薛惊河立时欢喜起来:“卫二啊卫二,我每次来见你总能见了新东西。”
“光有图纸不行,你还得会用。”说话间就到了地方,卫蔷抬了抬下巴道,“薛大傻,那把钐镰你得学会了如何用。”
简单简单,薛惊河抬腿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卫蔷也走到田垄之间从一位女兵手中接过了钐镰稍一施力就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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