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冲进屋里,看着鲜血从大兄的口中喷到信纸上,陈仲桥连忙扶住他,手里的糖画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
“天气燥热,陈相急怒攻心,一时间血不归经,才有吐血之症,另外陈相的肠胃不好,来同州之后饮食放纵了些,他也将近耳顺之年,元帅别总请他吃大鱼大肉了!”
穿着白色衣袍的女子将开好的药方拿在手里,又对卫蔷道:
“元帅最近也该换药了,张管事上次来信还问,是她来同州还是您回去?”
卫蔷摆摆手道:“我这每日好吃好睡,哪用这般兴师动众?等我下次回去再看也不迟。”
女子低下头道:“那我回信之时就按照元帅说的写了,也不知张管事会不会去找越管事。”
卫蔷拿着带血信纸的手轻轻一动,不由笑着道:“越管事如今统管北疆诸事劳累不堪,这种事哪用告诉她?”
女子却未应下,只道:“卑职去抓药了。”
一直看她走了,卫蔷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有病之人见到这些医者心中总是发虚的。
转身见陈伯横躺在床上声息微弱,她对陈仲桥到:“陈大人不必担心,瑾瑜是在北疆承影部摔打出来的,没那么容易死,待陈相醒了,此事我与他说。”
陈仲桥眼眶翻红,大兄与他同母,两兄弟之间隔了三个姐姐,说是兄弟,大兄待他与父亲也不差什么了,见一贯康健的大兄倒下去,陈仲桥如今想起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朝中将告知一事推到了我大兄头上,国公大人只怕也以为我大兄是因此事生满腔忧愤吧?”
卫蔷摇摇头:“陈相心胸宽广,定不会如此,只怕觉我有借口发兵东向,才有忧思。”
陈仲桥苦笑:“国公大人,我大兄也没那般忠于大梁。”
卫蔷:“……”
看着卫蔷手里带着血的信,陈仲桥道:“元帅可知,我是在何处遇到了我内子?”
陈仲桥的内人就是崔瑶,这两人成亲的时候自己只怕路都没走稳,又哪里能知道?
却听陈仲桥道:“我与内子相遇,是在姜府,正是国公外祖府上。”
卫蔷瞪大了眼睛。
“内子……阿瑶是国公阿娘的密友,当年我大兄带我去姜府看玉兰,正巧国公阿娘归门,也唤了阿瑶去姜府赏花。”
陈相与外祖竟是旧友?
卫蔷着实想不到。
“陈大人的意思,陈相是为我外族失了曾外孙而急怒至此?”
陈仲桥未说是或不是,只深深行了一礼。
卫蔷又将手中信看了一遍,忽然道:“难怪。”
陈仲桥抬起头,只见定远公面露浅笑,缓缓道:“难怪我外祖要我将陈相扣住,不得回东都,这许多年,还是他第一次求我。”
……
上阳宫深处,一豆灯火荧荧,上阳宫副总管胡好女提着灯在前,身后跟着一戴着帷帽之人。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深深树影,终于到了东北角的冷宫门外。
门外站着两守门的太监,一见是胡好女连忙低下头,也不询问跟在胡好女身后的是谁,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胡好女笑了笑,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废后申氏仍是被铁链绑在两代皇帝为她准备的棺材上,听见门口响动,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点微光。
“皇后娘娘,圣人派人来问你话了。”
“圣人?”伴随着铁链的响动声,干哑至极的嗓音幽幽响起,“赵启恩那贱种,也配被称圣人?”
胡好女笑而不语。
申氏吃力地转头看向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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