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是许子舟的上司,陛下即便将此案交给许子舟,但许子舟也可以拦不住自己上司而出事儿,这样一来,京兆尹落马,许子舟坐上京兆尹的位置。
另外,即便那四人被灭口,凌画也已经在陛下这里过了明路,哪怕最终因为死士被灭口而无功而返,那么,只要太子动作,买通京兆尹,对那四个人灭了口,陛下对此案因她点出温家上了心,就会关注太子,关注温家的一举一动,知道真的是温家做的,就算最终因为没有证据让温家不会被陛下问责,但这比问责更可怕,陛下会心里厌恶温家,给温家狠狠记上一笔。
凌画要的就是这两点。
帝王最不喜欢的不是直言直语,空口无凭,而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买通朝中三品大员,就算是东宫储君也不行。
储君只是储君,陛下才是天子,对陛下来说,朝臣们都是他的臣子,必须要尽忠于他。
太子所作所为,陛下定不能容忍。
许子舟毕竟聪明,短短时间,也彻底懂了凌画的算计。正因为懂了,才更深切地见识到了凌画的厉害。
他,太子,温家,哪怕是陛下,都在她的算计里。
他垂下头,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等着陛下看向他。
果然,在凌画话落后,陛下沉默了好一会儿,看向他,“许子舟,你见朕何事儿?”
许子舟垂着头拱手,“京兆尹已收押了那四个中毒的死士,臣已命人追查逃脱的两名贼子,臣进宫来请示陛下,是否将此案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
皇帝斟酌片刻,摆手,“此案不必移交给刑部和大理寺,他们近来忙的很。”
皇帝顿了顿,看向凌画,“朕将此案交给许爱卿,由京兆尹来查案办案,你可有意见?”
凌画没意见,“只要是陛下信任的人,臣都没有意见。”
言外之意,她相信陛下。
皇帝点头,“既然你没意见,此案就不必移交刑部和大理寺了,就由京兆尹来办吧!许子舟你全权来办!捉拿绿林黑十三,追查审问那四个死士,不得有误。”
许子舟神色凝重了十分,重重拱手,“臣谨遵陛下旨意。”
许子舟领旨后,退出御书房,房檐的风一吹,他方才觉得后背已汗湿。
他心里苦笑了一下,他年长凌画几岁,入朝几年,却还不及她在陛下面前镇定的游刃有余,也不及她这般敢算计陛下心思,且算计的第一步就成了,陛下果然将此案交给了他。
凌画没与许子舟一起离开,许子舟离开后,她站着不动。
皇帝挑眉,“怎么还不走?还有事儿?”
凌画点头,一本正经,“陛下,宴小侯爷这次受臣牵累,很是受苦了,而臣之所以牵累他,也是为了给陛下尽忠才让黑十三和温家报复,臣经受的多了,倒是无所谓,但是宴小侯爷不同,他受这个苦,臣觉得,陛下该对他安慰一二。”
皇帝“哦?”了一声,“他如今是你未婚夫,救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凌画摇头,“不是天经地义,臣不敢这么觉得,毕竟,臣与小侯爷有立约书在的,小侯爷酒醒后能娶臣,是小侯爷纯善,怕因为他和秦桓,臣真嫁不出去,害了臣。臣如今牵累他,万一小侯爷醒来觉得臣是个麻烦,闹着不娶了,臣上哪儿再抓个未婚夫去?”
她万分诚恳地看着皇帝,“所以,陛下,您有什么好东西,是小侯爷一直想要却要不到的,你这次就给了他吧!臣出宫后会径直去端敬候府,小侯爷见了好东西,大概就不会对臣有意见了。”
皇帝:“……”
他指着凌画,“你可真会趁机打劫朕!”
凌画无奈,“臣为了让小侯爷不觉得娶臣有哪里不好,已经送了小侯爷一头鹿,五坛海棠醉,一颗玉清丸,一颗回魂丹。臣如今真是没什么更好的东西了!”
皇帝惊讶了,“玉清丸和回魂丹?就是你曾经一样得了两颗,送给朕一样一颗的好药?”
“是啊!”凌画摊摊手,“否则,您觉得宴小侯爷凭什么今日心甘情愿的救臣?今日换个女子从烟云坊二楼被扔下来,他心善,也许会救,但救完呢?定然立马扔下人就走了,后面的刺杀,他也不会看见,更不会管。”
凌画无奈,“臣既然要嫁小侯爷,总是要认真经营婚姻的,否则,占了小侯爷妻子的位置,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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