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衡紧紧握住顾寒山的手, 直到她缓过来,愿意睁开眼睛看他。
“谢谢你。”向衡说得很温柔。他从心底里感谢顾寒山,他知道她能答应他这么一个条件是多么的不容易。
现在不伤害, 以后也不会。
这对一个复仇者来说, 是很痛苦的承诺。
顾寒山说得对,他就当这是一个脱敏治疗。他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怎样,但他愿意试一试。在他和顾寒山一起寻找真相的过程里,她能不能一步一步地迈进正常社会, 能不能一点一点地消弭她心中的仇恨?
他知道这很难, 但他希望她能做到。
不通人情也罢, 不懂世故也好, 那些都是小事。对顾寒山来说,没有这些她也能过得很好。
但是不尊重社会秩序道德规范,无视法律尊严那就真的是大问题。她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对顾寒山来说,这才是正常生活的考验。
所以, 就先从放过小卒开始, 先从敬畏生命开始。放过别人, 保护好自己。
“顾寒山。”向衡忍不住唤她的名字,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加油啊,顾寒山。
顾寒山板着脸,虽然她答应了,但她摆了臭脸给向衡看。她不高兴。听到向衡这样叫她, 她的不高兴又裹上了一层奇怪的情绪,她更不高兴了。
“我努力试试。”顾寒山试图给自己找补,反悔有些太丢脸,但总不能把话说得太死。
“嗯。你努力试试。你很厉害,愿意试就一定能做到。”向衡一顿夸, 把她的退路堵了。
顾寒山撇了撇嘴。
她的表情让向衡笑起来。然后他想到了一件事:“对了……”
顾寒山抬眼看他。
向衡马上意会,他收了笑,摆出诚恳的表情:“对不起,我给了你很大压力。”
顾寒山嘴角松了松,又马上抿上:“我不是太想原谅你。”
向衡又笑了。他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有时候真的像小孩子。
顾寒山低下头,看着向衡握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比她大很多,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挺好看的手,就是黑点。肤色比她的黑了好几个色号,也比她爸爸的手黑。
这是现在唯一能握住她的手,愿意跟她这样说话的人。愿意惹她不高兴,但也要帮助她的人。她甚至不太确定自己需不需要别人这样的帮助。
顾寒山压力很大。她不确定。她没有遇到过这么复杂的情况。要周旋、要妥协、要争取,还不想让对方生气。
她以前是一个很果断的人。她从来不犹豫。
向衡等着她。
顾寒山终于道:“你说吧。”
向衡道:“你对宁雅必定是有计划的,你让她回来继续做你的家政,你做了什么准备?”
顾寒山道:“都没什么结果。我跟踪她,观察她的作息,她去过的地方,她见过的人。还有贺燕请的侦探也有在做同样的事,但都没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有没有什么具体可以告诉我们的?”
“对我来说每一个画面都是具体的,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顾寒山道,“从前我爸爸要从我脑子里找东西,会很明确地告诉我需求。”
向衡想了想,“比如说,你对付梁建奇的时候,利用举报他猥|亵的机会,查看他的个人资料,他的手机相册……”向衡突然想到了,但他仍先把话说完:“宁雅呢?”
顾寒山报一个手机号码。
向衡愣了愣:“这什么?”
“我出院后给宁雅打过两次电话,她都没接。贺燕说宁雅做家政服务业,都是计时的,少接一个电话就是少一单生意。她觉得有问题。我的号码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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