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对吴门中笑了下,摇头道:“不用。”
吴门中却是不放心叶潜的,便要陪着他离开,两个人刚走出门去,却见一个年过四旬形容潇洒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他一进场,众人皆围过去恭贺。叶潜回身,望了那个人一眼,心紧紧缩起来。
他听到后面那些官员对这个人的称呼是“淮安候”。
叶潜深吸了口气,缓步走出正阳殿,透过巍峨林立的宫殿望着天上的那轮皎洁如玉的明月。
他还记得,那个女人曾说,不嫁人,无人可嫁。
这才过了多久,她就已经看中了其他男人,要嫁人了吗?
又想起众人说过的一击便中,他的心便开始发苦。那是他的女人,可是他的女人却这么快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吗?
当初离开,他是如何的天真,以为也许总有那么一天,他可以回去,回到她的身边,抱着她,陪着她。
现在好了,他的梦终于碎了,他回不去了。
他离开了吴门中,一个人提着剑,上了马,沿着护城河缓缓前行,岸边柳枝低垂,于是他又想起那一晚,她说让自己帮他看看护城河边的柳。
叶潜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心道:你既自己来了,何必要我帮你看!
下了马,一个人挑了出僻静地儿坐下来,抬起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桃红色的布片。看到这个旖旎的贴身小物,不免想起曾经两个人在野外的种种荒唐。
他捏着这物,轻轻打开,最里面一根青丝,那是离别之时挂在剑上的那根。
他抚着这根青丝,心中难免凄凉,有那么一瞬甚至想要挥手将这一切扔到涓涓的护城河中去,可是终究是舍不得。仰头望,满天星斗,一轮明月,同一个星空下,那人今夜在何处,是否还记得曾经为她穿上绣鞋的少年?
叶潜一腔幽思对着这滔滔河水,一直到月影西斜,才站起来重新上马,回家去了。来到宫门外的大街时,却恰好听到几个散场的官员在议论,说得却依然是淮安候和朝阳公主。
他本是根本不想听的,可是不知为何,耳朵却偏偏支起,听了个一清二楚。那几个人不过是几个无名小吏罢了,不知跟着哪位王侯也进去领略了皇帝的宴席,此时吃饱喝足,却是一堆废话要说。只听其中一个道:“我听说那位朝阳公主可是姣丽蛊媚,不知道引得多少王侯将相折腰呢,怎么如今竟然看中了淮安候那个半死的老头子?”还有一截未说出口的话,那个淮安候是个不闻世事的,每日家就知道犹如闲云野鹤一般学些什么医术啊上山采药啊,这样的男人能有什么作为,怎么这么好一个公主就瞎了眼,嫁给这样一个半老头子呢?
另一个小吏嘿嘿偷笑,得意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啊,这个长公主以前可是经历了一些事儿的,不太光彩的。”
叶潜原本听到前面已经咬牙要走,可是听到后面这个,却是拉住缰绳不想挪步了。
这个小吏的话一出口,自然引得其他小吏纷纷催促:“你快讲,到底怎么回事?”无论是大官小吏还是街头百姓,大家最爱的无非是空穴来风的八卦,最好带点桃花色彩啊闺中密闻啊。
小吏摇头晃脑道:“你们可知道五年前先帝带领宫人狩猎,却被蛮人围阻在望城的事吧?”
其他几个纷纷点头:“知道知道,那一场仗打得可惨了,我邻居家的女婿就是那一次阵亡的。”
小吏此时故意压低声音道:“你们不知道,其实那一次蛮人已经围住咱大炎朝的先帝,原本是要活捉的,可是为了解围,当时便献出了这位如花似玉的长公主……”
叶潜听得这话,心中一紧,脑中轰得一声响,忽然忆起那个女人唇边惯有的嘲讽笑容,忆起她下笔间的巍峨,忆起她将手中剑交给自己的辽阔。曾经他只觉得那个心爱的女人如烟似雾,看不清道不明,他努力地靠近,却永远懂不了她的心。
可是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知和可笑。一个小奴的眼中只有他妖冶万方的主人,可是主人的心却早已迈过了千山万水,经受了刀光剑雨,留下了一道道的伤痕。
叶潜想着这个,手中不自觉地用力,用力之际马儿受惊,一声嘶鸣,于是那几个小吏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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